汇丰银行洗钱案细节披露：曾用直升机运美元现钞

汇丰银行首席合规官戴维·巴格利是第二位因“洗钱门”辞职的高管。

在美国参议院于当地时间7月16日公布一份调查报告直指汇丰银行涉嫌为毒贩洗钱之后一天，汇丰银行首席合规官(CCO)戴维·巴格利7月17日宣布引咎辞职。

巴格利在7月17日举行的美国参议院听证会上承认了汇丰涉嫌为毒贩洗钱、为恐怖分子融资，随后做出了上述辞职决定。有消息显示，巴格利仍将在汇丰留任至交接期结束。

“我们辜负了监管机构的期望。”巴格利在听证会上说。不过，参议员们似乎并不准备轻易放过汇丰。在巴格利的听证会上，有美国参议员多次质疑为何汇丰银行持续多年防范洗钱不力。而《纽约时报》分析，因为“洗钱门”汇丰银行可能面临刑事诉讼和大约10亿美元罚款。

“用直升机运美元现钞”

据新华社报道，巴格利当天在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出席听证会时承认，汇丰银行没能遵守反洗钱等法律和法规。

巴格利说，他已经告诉汇丰银行高层，“对我以及银行来说，现在到了找个新人担任首席合规官的时候”。

巴格利2002年出任汇丰银行首席合规官，主要职责是确保商业银行经营活动符合法律、法规和准则，包括反洗钱、阻止恐怖分子资金转账。

此前一天，美国参议院发布了上述名为《美国在洗钱、贩毒和恐怖组织融资中的脆弱点——汇丰案例》的报告。这份报告多达340页，指出汇丰不顾警告，放任合规系统的疏忽，允许墨西哥毒贩洗钱、中东恐怖组织融资。

其中，汇丰反洗钱管制中问题最大的是汇丰集团2002年收购成立的汇丰墨西哥。有报道曾披露一个细节，2008年高峰期间，墨西哥分行通过车或直升飞机向汇丰美国运送近40亿美元现钞。当时美国监管当局就警告称，如此大金额的资金转移与贩毒或其他非法交易有关。

此外，汇丰墨西哥在开曼群岛的分支机构拥有几万个美元账户，这一分支机构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物理存在，没有办公场所也没有员工，仅仅是一个空壳，而该分支机构15%的账户甚至没有任何客户信息，这为一些犯罪组织洗钱提供了方便。汇丰在开曼群岛的这家分支机构在2008年顶峰时期拥有总资产超过21亿美元。

自辩和质疑

在参加听证会的过程中，巴格利多次坦承，称他忽视同事的谏言。2008年，汇丰墨西哥分行反洗钱主管告知巴格利，“有人指墨西哥70%洗钱活动是透过汇丰进行”，“迟早汇丰将面临法律指控”；2010年，汇丰北美反洗钱主管反映称他职权不够。

但巴格利同时也辩解称，作为首席合规官他职权有限，他无权管理或控制汇丰全球所有合规部门，“某种情况下，根本不知情汇丰北美的洗钱活动。”

事实上，参议院的报告中就有关于汇丰银行合规部门的无奈：“9·11”恐怖袭击后，沙地银行Al Rajhi Bank及其部分持有者涉嫌为恐怖组织融资。汇丰于2005年决定要切断与该行的业务往来，但4个月后即允许各分部自行决定。2006年12月，Al Rajhi Bank以取消所有业务合作为要挟，迫使汇丰北美向其恢复现钞服务。直至2010年汇丰退出现钞业务，该行共为其提供近10亿美元现钞。

不过，委员会似乎不相信高管们的说辞。委员会成员、共和党籍参议员汤姆·科伯恩说，他难以相信汇丰银行高管不知道企业在做什么。

委员会主席、民主党参议员卡尔·莱文也质问汇丰高管层，为何默许“欺诈行为”继续。

全面问责

莱文在听证会上指出，汇丰银行需要就防范洗钱不力着手问责。

作为欧洲最大金融机构，汇丰银行经营范围涉及大约80个国家和地区，去年净利润为168亿美元。它的美国分支可列入全美十大银行。莱文说，汇丰应当确认哪些分支机构面临高风险并严格监督那些机构、冻结那些关联贩毒团伙和恐怖组织的账户。

美国司法部目前正就汇丰银行的行为着手刑事调查。纽约时报分析，汇丰可能面临刑事诉讼和大约10亿美元罚款。

实际上，汇丰面对洗钱指控的内部调整中，巴格利是第二个丢掉工作的高管。第一个是曾任汇丰亚洲区行政总裁的霍嘉治，他上周宣布因对抗癌症，将于月底退休。霍嘉治是汇丰墨西哥首任领班人，从2002年收购后任职到2006年。

汇丰银行已在声明中承诺将做出重大改变，包括建立新的全球架构，让总部更易掌控四大全球业务和十大全球分支；将合规管理开支翻倍以显著提升控制风险能力；全球采取和执行单一监管准则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不仅是汇丰本身，作为监管机构，美国货币监理局也因多年来“容忍”汇丰对洗钱控制不利而接受参议员问责。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报告显示，货币监理局声称发现可疑行为，直到2010年才向汇丰银行下禁令；而其他监管机构那时已经开始调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