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士否决全民分红计划 拒绝由摇篮到坟墓的福利

瑞士“无条件基本收入”制度投票站 来源：路透社

6月5日，瑞士全民公投否决了“无条件基本收入”制度。这意味着瑞士成年公民将无法获得每月2500瑞士法郎(约合人民币16800元)补贴，儿童每月获得625法郎（约合4200元人民币）补贴。

对于“天上掉馅饼“的福利，瑞士人为何会拒绝？瑞士的福利实验，对全世界以及中国有何借鉴意义？

瑞士成年人每月补贴16800元

BBC报道称，瑞士很少有政治家支持这个公投，但这项议案因为得到了超过10万个签名，依照瑞士法律，最终进入公投阶段。

按照倡议者此前的构想，如果公投获得通过，瑞士每个成年人每月将获得由国家无条件发放的2500瑞士法郎(约合人民币16800元)补贴，儿童将得到625法郎（约合4200元人民币）补贴。同时，瑞士现有的养老金、失业金以及其他社会福利补助金将被取消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正式公投案中，并没有提到任何具体数字，也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资金来源方案，只强调无条件基本收入能让全体民众过上"有尊严的生活"，并确保大家"都能参与到公众生活中来"。每月补贴2500瑞士法郎，按照瑞士的物价水平，刚刚够温饱水平。

瑞士人上街为该公投造势 来源：BBC

公投是“懒汉们的疯狂计划”

根据统计，支持引入“无条件基本收入”制度的民众只有22%，投反对票的民众比例高达78%。瑞士人为何拒绝了这种“天上掉馅饼”的福利？

支持者认为，“无条件基本收入”意味着“瑞士的解放”、“对第四次工业革命唯一正确的回应”。反对者认为，这种“由摇篮到坟墓的国家福利”，是“懒汉们的疯狂计划”，会花费太多公共财政，从而削弱瑞士的竞争力。公投前的民意调查也显示，绝大多数瑞士人愿意在基本需求得到无条件保障的情况下，继续工作；选择不工作的人只占2%。

在公投结果明确之前，瑞士华人企业家郭浩斩钉截铁地告诉搜狐国际：“公投肯定不会通过。”

在瑞士工作的郭震告诉搜狐国际：“我的瑞士朋友都觉得公投十分愚蠢，有工作的人不太在意这个。也许这对贫困人口有帮助吧。”

华人Jack Ma是一名低收入者，他住在瑞士和法国边境。Jack Ma告诉搜狐国际：“瑞士一般家庭一个月花费四五千瑞士法郎，如果公投通过，那么一个家庭两名成年人单靠这些补贴就够生活了。但现在瑞士失业率只有2%至3%，因此公投不会被通过。很多瑞士人认为，如果公投通过，可能会使生产力下降。”

瑞士公民投出自己的神圣一票 来源：BBC

对科技进步的人性回应

公投倡议者汉尼承认公投失败，但他认为在道德层面取得了一定的胜利。汉尼说：“我本来以为公投只能得到15%的支持，结果支持率超过了20%，我认为这十分有意义。”

据英国媒体报道，一些经济学家从产业革命的角度来看待公投，他们认为，随着信息化进程的深入，越来越多的工作岗位将会被机器人、人工智能所取代，这意味着社会生产不再需要以往那么多的劳动人口。

此次公投倡议者明确表示，无条件最低收入会是"对科技进步的人性回应"。希腊前财长、经济学教授瓦鲁法基斯进一步解释说，机器人取代人类进行劳动的进程早已开始，"但机器人不会消费。"他认为，数字化进程、人工智能发展所带来的一些社会问题，能够通过无条件基本收入制度来解决，"瑞士是一个特别富有的国家，是进行这场试验的理想之地。"

瑞士是一个特别富有的国家，是进行这场试验的理想之地。 来源：路透社

全民福利不再区分身份

瑞士公投失败后，英国工党党魁宣布考虑实行“基本收入”纲领。

对此，芝加哥大学政治学博士、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崔之元认为，这次公投的象征意义很大，因为它在一个国家的范围之内，把基本收入上升到政治层面。

崔之元介绍说，目前很多国家和地区都在进行这样的试验，比如挪威、芬兰、美国加州的硅谷，其意义在于探索。因为现在的社会保障、救助制度都是有条件的救助，比如失业了能得到失业救济金，但不失业的话，就没有失业救济金。

而全民基本收入计划，是基于公民平等的身份。任何国家都有公有资产，每个国家，原则上都应进行社会分红。比如在美国的阿拉斯加州，由于公有的石油资源，从1986年开始到现在，每年都给公众发放分红。

现有制度下有条件的补助条件很苛刻，比如，领低保的妇女不能戴项链，这种制度对人的尊严是一种极大的破坏。全民基本收入计划就能够保证不出现这种情况。

瑞士人街头为公投造势 来源：BBC

中国可借鉴给全民分红

崔之元认为，瑞士的实验对中国也有借鉴意义，可以考虑建立“中国人民永久信托基金”。

与阿拉斯加的石油公共资源类似，中国大型央企大多在自然垄断的基础产业部门。这种较有保证的垄断收益应造福全民，而不是为部门或少数个人独占。中国完全可以借鉴阿拉斯加州的做法，将166家中央企业利润的50%作为本金，组建“中国人民永久信托基金”，再将“中国人民永久信托基金”投资收益的50%作为社会分红发给每个公民。

如果按2005年的数据测算，166家中央非金融企业的利润为6000亿元，50%为3000亿元。如果将这3000亿元投放到“中国人民永久信托基金”，这 3000亿元投资能产生10%的年收益，即每年300 亿元，将这些投资收益的一半用于给全国人民分红，每人大约能分10元多点。

这个数目看起来不多，但如果以后每年都能有两三千亿元的利润投入基金本金，几年以后基金本金就会达到上万亿元。基金本金越积累越多，社会分红的数额也会翻番。全国人大每年还可讨论是否根据需要将中央金融企业利润、国有土地使用权拍卖收入的一部分注入“中国人民永久信托基金”，10年之后，社会分红的数目将会很可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