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潭警方：念斌再列嫌疑人是正常程序 非挟私报复

【编者按】

历经8年的念斌案，原本以他被宣告无罪告终，但随即又起波澜。念斌再次被列为“犯罪嫌疑人”，这意味着，他仍无法从8年前的案子中脱身。

有专家解读，“法律没有规定宣告无罪的公民不能成为新的侦查对象，但列为犯罪嫌疑人要有新的证据。”

11月26日，平潭公安局公共关系处负责人接受了澎湃新闻的独家专访，称重新对当年投毒案开始立案侦查后，警方将现场的几个人都列为犯罪嫌疑人，“这是正常的侦查程序。”

澎湃新闻：念斌为什么又被列为“犯罪嫌疑人”？

平潭公安局：念斌被宣告无罪以后，从公安的角度来讲，已破的案子变成未破，这个案子还没有了结，重新要启动侦查程序。

澎湃新闻：重新侦查以后，只有念斌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吗？

平潭公安局：警方在重新侦查程序上对事不对人。绝对不会要对他怎么样，根本没有这个必要。必须要把他列进来，因为当时现场只有那么几个人，可能下手投毒的，也只有这几个。但是也不是无限扩大化，把所有人都当做嫌疑人。但你说不列他？也讲不过去。这些程序也符合法律规定。

澎湃新闻：有法学界人士认为，念斌无罪释放之后，又被列为犯罪嫌疑人，意味着出现了新的证据。

平潭公安局：是有新的证据。但是什么证据，我们不方便透露。

澎湃新闻：8年的时间，侦查工作都没有新的突破，为何在念斌被宣告无罪后，又出现了新的证据？

平潭公安局：警方重新立案侦查，成立专案组，案子又回到原来的起点。像这么大的案件，肯定是按照相关的程序在走。涉及到侦查方面的细节，包括什么时间确定的新证据，我们不方便透露。

澎湃新闻：念斌被列为犯罪嫌疑人是什么时候？

平潭公安局：这个也不方便透露。但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，都不会是针对个人。

澎湃新闻：念斌此前有发表声明，认为平潭公安局需要在重新立案侦查阶段回避。你们对此有何看法？

平潭公安局：现在平潭公安局的队伍，和8年前的队伍变化这么大，没有任何回避的必要。2012年平潭实验区管委会正式成立，原来的平潭县公安局200多警力，又从福建省内抽调100多名技术骨干过来，公安局构建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
澎湃新闻：当时办案的民警，有参与现在的专案组吗？

平潭公安局：都不在专案组里面，这个是原则问题。当然，他们在专案组侦查期间作为证人证言，是可以的。但他们肯定不参与侦查。

澎湃新闻：你们怎么看8年前的这个案子？

平潭公安局：无论（案子）办得对还是不对，它在程序正义的实现上，在中国法治进程上代表着进步的一面。但从受害人和实体正义上，就不好评价了。因为判决已经出来了。而且8年前的办案能力，和现在的办案能力不能同日而语。

澎湃新闻：有没有想过，将念斌重新列为犯罪嫌疑人，会遇到社会压力？

平潭公安局：没有挟私报复一说。都已经判决生效了，不存在什么找回面子的问题。现在这个案子普天皆知，谁都不会把它引向不正常的方向，都需要严格按照程序来走。但专案组也没有透露更多的案件进展。

澎湃新闻：对念斌无罪释放这个结果，你们怎么看？

平潭公安局：当年办案民警的意见，和这个结果肯定是相左的。因为死刑的这种案件，无论是现在还是8年前，大家都是慎之又慎。当然，只能按证据说话。

澎湃新闻：就是说平潭公安局对这个案子还是持保留态度的？

平潭公安局：持保留态度。但这么长时间，我们警方也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。各方面都有考虑，主动选择了被动。

澎湃新闻：当年参与办案的民警被指刑讯逼供，你们有没有对此进行调查？

平潭公安局：法官是有自己裁量权的，他们也只是说不采信（这些证据），而没有说非法证据排除。如果说是非法证据排除，那就是刑讯逼供了。被指刑讯逼供的办案民警也有委屈。我们没有对他们进行调查。

澎湃新闻：重新侦查的难度大吗？

平潭公安局：走到现在，非常不容易。8年前的案子，证据都灭失了。但再难也得走下去。

澎湃新闻：会不会对重新立案侦查的进展进行适时的发布？

平潭公安局：福建省公安厅会有一个统一的意见，到时候会统一发布，时间还没有确定。